,他殷勤地拿出烫好的一壶粗茶给两人都倒了些许,又笑吟吟地自拉家常,这白云山啊,风光好,风水也好,是个好地方。
老人家你这里可有什么垫饥的?我与兄长一早未曾用过东西,腹中空空如也了。秦旻见公孙宴面露疲色,冲老子使了个颜色将他招呼走。
白发老人依旧笑吟吟,他驼着背从棚里取出几个新鲜的白面馒头,边走回秦旻他们那一处,边有力道:白云山上啊,现在花开得正好呢!山下看不到的花,山上还都开着呢!
公孙宴接过馒头,道了声谢,问道:老人家,白云山这几年可有什么变化?
变化可大哩,那叫什么,哦天翻地!老人捶着腰端来一只旧碗,自来熟地插在二人中间的小长凳上坐下,人三五年不见都会有变化的,山也是这样的!
兄台有所不知,白云山其实大变没有,小小变化倒是层出不穷。
秦旻目瞪口呆地看着来者。
你这小子现在才想着回来,喏,老儿的碗给你吧!老人家将碗推到来者面前,自己则慢腾腾地站起来。
许笛?秦旻掂量着这人的打扮,头顶扁平四方的混元帽将高束的发髻盘在其中,一身青兰道袍煞是惹眼。双目如黄杏,开口便是少年音,即便如此权衡下来,秦旻还是问得不干不脆。
小道士接过老者投来的海碗,大大方方将碗中茶水一饮而尽。他尽兴地咂咂嘴,冲公孙宴明晃晃一笑,道:这其中一变呢,就是白云山上起了座道观。
秦旻从板凳上一跃而起,抢在公孙宴前面咋咋呼呼开口:你这个道士,怎么之前还骗人是仵作!
贫道于白云山清和观修行,乃全真道万千弟子中一,何时说过自己是个仵作了?圆润的少年之声非要故作老道,听得人很不是滋味。许笛却娴熟地再舀上杯粗茶,看似不经意地说:贫道与二位也算是同路,不如就结伴而行的好。
许师父此行也定是有要务在身,我与阿旻只是游山玩水,并无修道心思。公孙宴说罢起身,不愿多做停留。
许笛搁下碗,接过靠在一旁的长剑,突地出手如惊鸿游走,直指公孙宴大开的后背空门,贫道问你,你是假无心,还是真害怕。
秦旻慢了一拍前去制止,未能抵挡在许笛厚积的剑势,叫许笛那柄青光环绕的利剑刺入公孙宴后背。
慎瑕!秦旻惨厉一叫,亟亟扑到后背鲜血淋漓的公孙宴身旁,稳稳接住了身形摇晃的他。
许笛在秦旻的目眦欲裂中没事儿人一般的收剑,他拍了拍身后的尘土,道:白云山清和观许笛恭候二位。
作者有话要说: 白云山确实有,但山上有清和观是我编的~
☆、〖廿柒〗烟涛微茫信难求
秦旻剜了那不要命的道士一眼,顾不上同他理论,架起脸色发白的公孙宴想找个干净地方处理伤口。
许笛挥剑伤人虽没用几成功夫,但公孙宴背后的血窟窿却一直在噗噗地淌血。秦旻看着这殷红一片的后背心惊肉跳,急急忙忙扯下衣摆,团作一团直接压在骇人的伤口。谁知如此厚厚一团布料还镇不住那个窟窿,不多时血就浸透出来。
秦旻满手鲜血,同公孙宴身上那件水蓝色估衣一样的污秽,他不禁想到了脑中曾经多次出现的白衣将死时的惨状,秦旻霎时惊慌,不敢怠慢地摇着公孙宴道:慎瑕,慎瑕!你清醒些!
放心,死不了。哪有人能一死再死呢。公孙宴几乎是瘫倒在秦旻身侧,艰难地抽了一口气道。
那一剑本身确实动不了公孙宴分毫,就算是剑身悉数没进他心头,他恐怕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凡人的刀光剑影对他来说就像是儿戏,这具冰冷了几百年的躯壳早就连痛都忘了什么滋味。可这许笛是个货真价实的道士,且他一出手就知道他道行远远高于这个年纪应有的,许笛在剑身上布了些擒拿道术,对于公孙宴这样一个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游魂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秦旻思量须臾后,还是扶着公孙宴坐回到老者的茶肆里,地方虽小也不干净,却没有其他几家嘈杂鼎沸的人声,确是这百里内最清净的地方了。
老人家,劳烦您看着我这兄弟、
秦旻话还没说完,老者就招手打断他,老者长须冉冉,却老当益壮,他中气十足地叫住秦旻,字字音传千里,哎,你这小子作甚的要舍近求远!老儿这儿不就有现成的伤痛药粉药丸!从前就是给那些从山下下来的游人治跌打损伤的,你就先给他试试吧,总好过、总好过你病急乱投医罢!
谢过老人家。秦旻接过药粉,扯开些公孙宴衣服的破洞,好让他就此能洒下药粉。
老者见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顺着长须不由爽朗作笑,哎哟,瞧你猴急的!你面前这小子可死不了!老儿还没见过这、这这许小道士有哪天要人性命的!宽宽心,收起你眼里挂上来的泪!别搁老儿这儿哭丧来!
老者话不中听,却言之有理。秦旻即便听得浑身落刺,也顺从地憋回眼泪,把着公孙宴的肩,把激愤和悲戚吞进肚里,这一忍让忍得他直打哆嗦。
阿旻,你去看看有没有热茶。公孙宴自知后背的血靠这些凡夫俗子的金创药根本不起作用,流血于他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对秦旻来说面对这怎么也止不住的血就和天塌了无异。公孙宴不愿他担忧,随口支了个借口想把他差走。
来来来,老儿这儿都有,阿旻小子你跟着来!
老者顽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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