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庞大了一点,各项技能都没的说。然而他的嗜睡是众所周知的缺点,只要逮着机会,他在任何情况任何条件下都能睡得着。
例如现在,肥叉背着枪,靠在一个巨石上,目光如炬,炯炯有神,但是周凯知道,他已经睡着了。眼睛是否闭上从来不是他们判断一个人是否睡着的标准,在纪王八的操练下,他们完全可以在负重越野的途中让大脑处于休眠状态。不过每个人沉睡时都有些小习惯,有人磨牙有人流口水有人说梦话,这些习惯很好辨认,肥叉的习惯就是砸吧嘴。
周凯听见那吧唧吧唧的声音就知道有门儿,肥叉为了偷懒站在了营地的边缘,周凯安排好掩护,潜入过去,突然出手捂住肥叉的嘴,一匕首插在他的烟雾器上。肥叉猛然惊醒,什么也没反应过来就光荣了。
找到突破口,周凯长驱直入,他抱着“打一个扯平打两个赚到”的心理,一下解决了三个暗哨五个明哨,但同时他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在枪林弹雨中躲闪,他把自己的安危全都交付给自己的战友,一门心思冲着旗子过去。
他朝着山上一挥手,十一个弟兄冲下来发起进攻,12对27。
无所谓,周凯想,拿到旗子就是胜利!豁出去了!
尤禹趴伏在暗处,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简直无法想象那两个人是怎样的心理素质,还有五分钟就到时间限制,他们居然还是丝毫没有动作!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下意识地回头,却正对上一双漆黑的眼,那双眼黑得无波无澜,像是静止的泥沼,锁定他,然后赐予他死亡前的恐惧。
下一瞬,眼睛的主人在他的脖子上做了个拧动的姿势,并且顺手按开了他的烟雾器。红色的烟将他包围,再回神的时候,哪里还有那双眼的踪影……
没有丝毫还手的时间,尤禹在那一秒甚至以为自己遇到了死神。
趴在草丛中,他感到一阵深重的无能为力,他终于开始有些懂得纪策给他们说的那一段话——
“我要的是能够孤军作战的特种专家。”
“作为侦察兵,你们不仅要在敌后完成任务,更重要的是活着回来,记住你们是战士,不是死士。”
活着就是全部,死了一无所有。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一个人的作战能力就是可以这么强。神挡杀神,所向披靡。
他桀骜不驯,他嚣张跋扈,他妈的他就是有这个资格。
最后的三分二十八秒,尤禹永生难忘。
他用一个死人的视角观瞻了一场真正的对决。
那两个人的厮打和招架快得让他应接不暇,匕首的寒光闪烁,在越来越明亮的阳光下烧灼着他的眼睛。
他看见汗水在空中划过的痕迹,那两人扭打、弹开、格斗……匕首撕开衣服的褶皱,一划一个长口,毫不留情。
他第一次见识到这两个人全力以赴的模样,梁连的脖子因为紧张而绷直,两根细韧的骨骼立起,在脖颈根部形成一个深深的凹陷。他的眼神凌厉,丝毫没有往日温和的样子,充满了杀伐的戾气。
而纪策仍然是那样镇定,他的镇定带给人一种诡谲的感受,好像任何事物都不会对他的情绪产生影响,他对死亡运筹帷幄,甚至在享受这样搏杀的快意。
那两人的脸上都中了对方几拳,嘴角渗透着鲜血,匕首在他们身上划过的地方也同样造成了真正的伤口,尖锐而清晰。
尤禹不由自主地握拳,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血液沸腾起来的声音,那种人类与生俱来的对掠夺和征服的渴望,深深地冲击着他的眼球,滚烫的温度被传递给心脏,兴奋得快要窒息……
纪策左手撑着旗帜,右手单手托着狙击枪,手上的血迹画成一条蜿蜒的线。他嘴角仍是那种嘲讽的笑意,一双眼睛定定地注视着对面的人。
梁上君也同样架着枪支,他的胸口微微喘息,汗水夹杂着血液从他的额头流淌下来,在他的下颌凝成一颗大水滴,欲落不落。
“你说,你的人能抢到我的旗子吗?”
“我信他们。”
“凭什么信他们?三比一的兵力,胜算能有多少?”
“……至少,他们和你不一样,他们不是疯子。”
纪策只是笑。
“纪策,缴旗不杀。”梁上君对他做最后的努力。
“在我手里有枪的时候,千万别试图劝降我。”不出所料的不可一世。
梁上君的眼神闪烁,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人到底能疯狂到何种地步。
他原先一直认为纪策会带大部分的人来进攻夺旗,这是他分析纪策的性格得出的结论,现在他发现,对于纪策那样的人,任何推测都是无用的。他就是敢超脱常理,一个人单闯敌营。面对这样的人,尽管不愿承认,但是梁上君知道,自己端着枪的两只手都在微微颤抖。
对峙的时间并不长,毕竟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其实纪策在把他的枪对准梁上君的心脏时就知道自己输了。他的动作比梁上君快,但是……他早就试过了,他很清楚自己的犹豫。
只犹豫了0.01秒,就失去所有先机。
他们两人同时扣下了扳机,两阵烟雾在晨光中散去,旗帜在土地中斜斜地插着,尤禹眨巴着眼睛,好半天才记起呼吸,差点把自己憋死。
同归于尽。
战争只不过是个二进制的算术,是1,你就是全部,是0,你就一无所有。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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