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西卜的表情比较尴尬,毕竟恶魔里能留全尸的太少,基本没人用棺材,也没人想过什么吉利不吉利,要说保存躯体活力那绝对是血族最靠谱。虽然小角色打得火热,血族的高层却一直和魔族关系不错,路西法的事情被锁死在魔族高层和该隐之间,路西法的躯体被存放在该隐的棺材里。理论上来讲这不会有闪失,因为该隐对外宣称一直在沉睡,谁都不会试图撬开该隐的棺材去检验一下七倍报——但是魔族内部分裂了,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
“那么……按你的说法,血族、玛门、萨麦尔、沙利叶和梅菲斯特带着一部分恶魔和堕天使站在一条线上。”夏鹭点了点他们的目的地,也就是“该隐的沉睡之地”,“我们和另一些恶魔君主以及剩下的堕天使站在另一条线上。问题是魔界到人间的通道只有一条,还在欧洲——我就说这里不归你们管——这条通道目前在他们的控制范围内。哦,我懂,玛门原本就控制着它赚钱吧。那么……你们两个怎么过来的?”
“事情刚发生萨塔拉就到了这边,玛门他们的背叛是萨塔拉来之后的事情了。我是强行突围,”别西卜勉强笑着,他的脸很秀气,偏向于柔和,细长的瞳仁里波光流转,“为了……不让您面对太过没有准备的情况。”
“好的。”夏鹭收起地图,“走吧。”
别西卜一脸呆滞。萨塔拉面无表情。
“看什么看啊,你们就直接说,”夏鹭淡定道,“他们既然控制着我的尸——身体,干什么不直接毁掉啊?”
“因为……”别西卜卡壳了,他似乎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因为……”
“因为他们几乎都是追随您堕落的天使。”似乎是灵机一动,别西卜终于找到了理由,“他们这么做等同于毁灭他们自己。也许会有人这样希望,比如该隐,但堕天使们在一定程度上会把您当成信仰。他们信仰力量,也信仰信仰本身。”
“……”夏鹭不太能理解什么叫信仰信仰本身,他又没研究过教徒的内心世界,“就当是这样吧,总之,他们不会杀了我对吧?”
“是的。”别西卜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最多会囚禁您,但他们绝不会杀死您。”
“所以我就去和该隐单拼一波,你们先藏着,我要是被关起来了你们就干脆和他们一起谋反……啊不,起义,我成功了那就带你们去收拾他们。”夏鹭在战斗前先没品地研究撬墙角,“虽然我死了对该隐可能更有利,但该隐要是杀了我,他们绝对会杀了该隐对吧?”
“是的。”别西卜颔首,“但如果让您自己去冒险……”
“你们的任务,是把我送到该隐面前。别说没办法,他们护送你出来,估计不是因为你运气好吧?”
别西卜:“……”
他偏过头,用那双漂亮的紫眼睛注视着夏鹭,颇为感慨地开口:“您大学学的探案吗?”
“我还没上大学呢……不,你大概是没看过漫画,也没一时兴起研究过宫斗。我这个水准活不过两集。”夏鹭随口回答,“开始吧。”
一天之后,他们下了飞机,拐到了夏鹭不认识的看着挺像贫民窟的巷子,然后在深夜跟着一堆幽灵一样四处汇聚来的黑斗篷,罩上同样颇有电影气氛的黑斗篷排排队走向巷子深处,然后立地消失。
夏鹭眼前一花,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嗡地炸开了,一片空白的背景上浮动着混乱的红色和黑色的影子,有人在发出尖锐的喊叫,有一串连贯的嘶吼声,从躯体各处传来的痛觉在他脑海里搅成一团,他的躯体痉挛翻滚,在地面上摩擦,他将脑袋撞向地面,用力摆动自己,他艰难地试图寻找思维,但毫无意义,巨大的压力使他不停顿地尖叫……
“夏鹭……嘿!夏鹭!”别西卜的声音,他脑海中的尖叫变成了嗡嗡声,他瘫倒在地,全身湿透,手指还在抽搐,别西卜在他上方支撑起紫色的护罩,“哦,抱歉……我忘了,这里的魔气对你的躯体而言有点……”
“你们两个都忘了?”夏鹭并没有指望他回应,面对一个一直以来都觉得很强的人,你总是会习惯性忽视很多东西,这一点他不能责备明显没怎么点宫斗技能的天使,“没事……我没事。没死。”
萨塔拉小心地按揉着他胳膊上的肌肉,过了好一会它们才变得服帖。那双修长的手慢慢按过他的四肢,接着是背部和腹部,夏鹭看不见他兜帽下的脸,但能感觉到他的认真,甚至是虔诚。一种焦躁感忽然升起:这种虔诚是对路西法的。
他并不觉得自己是路西法。他只是明白,无论是不是路西法,他都被这个天使吸引着:天使对人类的吸引大概是某种必然,那种名为神秘与神圣的东西深深诱惑着他。
加上恶魔的堕落,足以让这诱惑。
中二期少年永远是大胆的。他在萨塔拉的帮助下站起身,把“他到底在看着谁”的纠结推到一边,他也并不害怕变成路西法,即使那可能意味着夏鹭的消失。他没有一丝的纠结,就像这是注定的:他只是为了路西法的复生而生的躯壳,因而注定不会有这种纠结。
看守通道的恶魔看够了热闹,检查了他们的魔力波动——这就要谈到别西卜的“权力”了,这种名为隐匿的力量可以伪装别人的魔力波动,“苍蝇是最擅长融入环境的……就像人类更习惯微弱的噪音而不是绝对的安静,苍蝇本身就是最完美的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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