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郁看了一眼东饮,终于金贵的给了一句回应:“嗯。”
东饮将眼前倒好酒的酒碗放一杯在言郁面前,调笑道:“我记得之前你可是一杯倒,今日……”
言郁接过酒碗,一饮而尽,说罢将碗一撂,极清明的看了一眼东饮:“今时不同往日。”
东饮愣了愣,洒然一笑:“果然有进步!”又起身替言郁添上:“这酒嘛,就是这样,消愁助兴必备,而且越喝越有滋味!”
言郁半托着下巴,转头看着窗上映着的随风飞舞的树影:“消愁吗?喝多了头疼难受,酒醒之后,原本愁着的事情,便会变本加厉的回忆起来,还是难受,如何消愁?”
东饮笑起来:“可是师弟的酒量,怕是没少喝吧?”
言郁没说话,又是一碗下肚,半晌才道:“可是……哪怕是片刻的忘却、片刻的糊涂……总比一直痛苦的强……是不是?”
又一阵劲风吹来,呼啸凄切的风声如鬼哭般,瞬间填满了空旷房间内的片刻沉寂。几缕从窗缝透进的风丝搅得烛火微微摇曳,房间内忽明忽暗,让人平白更加心绪复杂。
东饮难得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抱臂抬头装作欣赏风景,呼之欲出的问题就在嘴边,但面对沉默着的言郁,却始终没有办法问出口,吞吞吐吐应了言郁一句:“嗯。”
风声凄厉,烛火又摇了摇,将二人所处的酒馆竹制雅间都衬的有些诡异。
东饮自来就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身边没几个细心之人,身边为数不多的几个好友也都是大大咧咧、皮糙肉厚的性子,所以东饮损人以及被损的二皮脸本事在这些年修炼的愈加通透,但是他最不擅长的便是劝人,尤其还是劝一个冰块似的人。
尤其现在的气氛,这让东饮觉得实在难耐,想说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还是言郁先开了口:“范家村的事……你听说了吧?”
东饮睁大眼,这密不透风的冰块好不容易开了一个窟窿,扔出一根救命的稻草,东饮极伶俐的死死拽住,于是声嘶力竭的向其中毫无顾忌的窥探:“当然听说了……全村人都死了吗!整个城都传遍了!你们东来观又在这个时候闭观当缩头乌龟!城中都骂你们东来观枉费了百年的名声,我看……哪怕你们重新开观,这名声也是挽救不回来了!不过我也一直想问来着,那村中人真的是被那个女鬼所杀吗?真的是你们除妖不利导致的?你们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闭观?真的是因为害怕了……”
乱七八糟的问题如开闸的水流,瞬间倾泻而下。
问到最后,东饮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不关心、不想问、不想听”的样子瞬间破了功,八卦的用意实在太过明显,最终看了眼冷淡的言郁尴尬一笑:“那个……其实我就随便问问,你也知道,家里有三个好事的,他们一直好奇不是……”
东饮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菜掩饰尴尬,最终,还是问出了一个心中最想问的:“那晚那个影子……就是在范家村时,你阻止我去追的那个影子……是不是南枝真人?”
言郁淡漠的眸子蓦然一冷,直视着东饮:“你看到了?!”
东饮道:“我也不确定,就是随口问问嘛!”顿了顿又道:“不过我知道的是,第一,那人是个实影,绝不是鬼;第二,那人是个男人,不是女人!”
言郁抬眼,直视着东饮狡黠通透的眸子:“你既已有你自己的看法,又何必问出那些没头没尾的问题套我的话?”
东饮急忙反驳道:“什么看法?我能有什么看法?我不就是瞎猜吗?况且……范家村、东来观的死活又与我有什么干系?”
言郁提着酒碗的手一顿,看了东饮一眼,嘴角略提了提,似乎在笑,但表情又太过苦涩:“是啊……这些又与你有什么干系呢?他人的死活又与你有什么干系呢?”说罢,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东饮觉得言郁话中有话,这话说的让自己心里也有些说不出的堵。但又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以为是不是自己作为外人毫无缘由的猜测让言郁心里不太舒服,于是想办法解释道:“我真的就是胡乱猜猜的,我就是觉得,这其中的因由,绝不是大家口耳相传的那么简单……毕竟我也在东来观待过一段时间,东来观之人虽然自来眼高于顶,但绝不是胆小怕事之人,绝不可能……”
东饮住了嘴,看了一眼低沉的言郁,最终揣摩了一番,还是决定将自己肚子中翻腾而出的话咽了下去,喝了口酒。
言郁却道:“想说便说吧,我也很想听听……你怎么想……”
东饮道:“其实我见过那个范冲了,正是他死的那天白天……那日他同你一样,跑来我这里算卦,而且那日也同你占出的结果一样……”东饮顿了顿,看着言郁的眼睛:“是大吉!”
对于东饮的话,言郁却极为淡然,点了头:“嗯。然后呢?”
东饮道:“……不过,最初让我讶异的,却不是这占卜。而是,我总觉得,他的眉眼、长相与那南枝真人有几分相似……我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南枝那老头在外头的私生子?”
作者有话要说:
年前的最后一更,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呦!初一见
第207章 过客
听到东饮如此大不敬的话语,言郁不仅没有怒目而视,反而喝了一口酒,极为清淡道:“皮相而已,这天下,长得相似的人太多了。”
东饮却从言郁的话语中听到了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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