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以衡量的沧海桑田。
他们都已长大。
明明是最亲密的关系,四个人却有着不同的发展。当然这也在情理之中,四个人四种性格,擅长的能力也各不相同。
先是籁背着行囊离开了吉芬,临走的时候仍旧是一贯云淡风轻的骄傲和得理不饶人,“看看小晴你腻歪得,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暗恋我呢,”他眨着眼睛笑得悠然,“我这是替伟大的科学事业献身去了,你该理解的。”
人各有志。
从小头脑就好而且简直跟个孜孜不倦的书虫似的恨不能把天下书籍通通拆吃入腹的籁的志向并不在这里,他们早就已经知道。
但就是不舍,那么长久的感情,放不下、轻易放不下。
籁抱抱墨弦的肩膀,垂下眼帘难得安静,嘴里也没吐出些让人捶胸顿足的恶劣语句。
墨弦用法师袍死命擦了一下眼睛,周边的皮肤迅速就被磨红了,“以后少了人撕你的书,籁你会寂寞的。”
“不会的。”
不会的。籁这么说,眼神坚定,看向朋友们的时候燃烧着炽热的光。
有些东西,可以将一个人武装地足够强大——比如永远不会褪色的、少年之间亘古的友情。
一个个情节熟悉而明朗。
一遍遍地描摹然后再次藏回记忆的深处。
而雅尔法的葬礼,籁支离破碎的表情,墨弦一天胜过一天的沉默。
黑白之中染了血。
暮晴发现自己的血滴上去,晕开很大很浓的一片。
抹不去的伤。
他劝墨弦的时候也在试图说服自己,说服一直以来坚信的一些事情,比如说他们的感情,他们的未来——七老八十的时候老爷爷老奶奶们围坐在一起晒太阳,悠悠闲闲喝一口茶,那个时候差不多连咒语都快念不清了,却还要含含糊糊去揭对方的老底。
设想总是过分美好的事情,最后他蓦然发现物是人非早就已经不是今天的事情。
一早就全变了。
于是站在紧闭的门前他几乎觉得要喘不过气,也不调整呼吸就直接推了门进去。
冰冷的空气和其中的浮尘,一切都表明主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来,暮晴的心一点一点下沉,才想退出去的时候,不期然却感到了一道锐利的视线。
几乎是带着杀意的。
他充满警觉地循着方向看过去,就只有明朗的阳光将那个倚在窗台边的人的轮廓打出分明的黑白线条,深刻的轮廓和渐变的阴影,十字刺客曲着一条腿,手搭在上面看似随意的一个动作。
但是暮晴甚至能够清楚地知道,这个人可以随时地发出攻击,无论处于一种怎样的状态下。
散落在肩膀上的银色的发,光明和黑暗混杂着流转来去的紫色瞳仁。
标准的装束,周身聚拢又消散的光,代表大陆最强等级的光芒。
他发现自己的手心在冒汗,然后迅速在心中估计起这种正面对决之下究竟有多少胜算。
刺客却先一步抽开了视线,仿佛对他的存在再无兴趣般重新将关注的地点落到了窗外。对于这个地方熟悉得甚至能将周遭景物倒背如流的暮晴知道那里其实什么都没有,但他看着刺客的侧脸,却在其中看到了专注。
分明淡漠的表情、分明肃杀的气场。但却是那样一个等待般的姿态。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心中突然觉得发寒。
“你是……小墨的朋友?”暮晴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但是却还是硬生生保持着必要的礼貌。
十字刺客只是瞬间地掠过一眼,下一刻却又把视线抛到了窗外,唇线抿得很紧,并不是像要开口的样子。
暮晴只觉得心中无边际地感觉到惶恐,这人所散发出的迫人的压力让人感觉无法呼吸。
这样一触即发的气氛,无比紧张而又尴尬。
而在下一刻,暮晴却突然看到仿佛冰雕又像邪神般的十字刺客缓缓勾起嘴角笑了笑,虽然那是一瞬间的事情,甚至可以被认定为幻觉,但暮晴就是觉得自己真切地看到了。
刹那的冰雪消融,不亲眼所见就无法相信的一个奇迹。
不一会儿,暮晴的肩膀就被拍了一下,这把原本就被惊在原地发呆的暮晴更是吓了一跳,弹出了一米远,墨弦有些郁闷地偏着头,“小晴你在做什么?”
看着对方一脸见鬼的表情就越发受伤,“迪弗老头念人的功力又长进了不说,怎么连你也神神叨叨的?”
才想多抱怨两句就看到了窗边的永夜,墨弦愣了一秒,然后大踏步地跑过去,二话不说撑着永夜搁在腿上的手臂就去捞窗户,“诶诶,永夜,永夜大人,那么大的风呢,你考虑一下几个月没打扫的房间里家具和灰尘的缠绵关系好不好?”
说着半扇窗就被掩了起来。
永夜不辩驳也不解释,二话不说地坐到一边,墨弦吐了一口气,好笑地觉得永夜一定是因为有暮晴在场才没有用恶毒的言辞把他的话顶回来,觉得有时候这种“认生”的特性还挺有趣。
习以为常地在永夜身边一屁股坐下,墨弦眨着眼睛凑近了看他,正着看反着看,笑眯眯地看了又看。
眼神忽闪忽闪的:你不反抗?你真的不反抗?
永夜任由他看不回避更别谈退缩,不过还真就没有要反击的意思。
墨弦的嘴角就差咧到耳根去,发现难得和永夜对阵的时候他也有占尽优势的情况。
于是愈发张狂起来,两手一抬一夹击,通通贴在永夜脖颈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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